梦是人脑记忆的碎片处理?
我们早已把计算机比之于人脑,因而又称为电脑.万事万物可按其性能分类,同类事物的机制通常相似甚至相同,所以理解难于实验的人脑,自然应该参考我们亲手制造的电脑.据说记忆与做梦有关,又说存在不做梦或很少有梦境的人,是不是他们的记忆较差,足以证明做梦有助于记忆?如果是这样,可能像电脑的动态内存需要不断刷新一样,做梦很可能是大脑记忆体的刷新过程.但为什么梦境不都是过去的经历,却常常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据最近报道,德国Heidelberg的Max Planck医学研究所的科学家们证明了:在睡眠过程中,记忆由脑部海马体的短期记忆,转化为大脑皮层的长期记忆。这样说来,与以前的观念不同,大脑皮层不是控制者,它只是被动的记忆体.海马体也是记忆体,它记忆近期的新知识,相当于电脑的内存.那么,皮层就相当于外存,即硬盘之类.控制这一转移过程的,当然是人脑的CPU,那也应该是产生自我意识的地方.意识到做了梦,并能够说出梦境,一定离不开这个部分,CPU工作时必须的缓存,应该包括在这部分之内.不过这一部分似乎还没有被发现,因其体积小,也难于确定,可能也在海马体内.
我们一直十分看重大脑皮层,因为它位居人脑的表面,面积很大,便于研究,各种功能,已被定位在不同的部位,可以画出复杂的定位图.各个功能区,实际是各类记忆存贮区.额叶是运动区,记录着各种动作的神经反射系列,人体运动时必需要调用它们,若有损伤,自然不能完成.我们几乎把这复杂的皮层看作是区别于动物的特有器官,是思想和意识的载体.但是,认为高级神经活动,人类的思维只在皮层内进行的,看来是不确切的.如果说关于视觉的思维在视觉区进行,关于听觉的思维在听觉区进行,┅┅这各个区本身已是很大了,许多实际思维更涉及好几个区,势必要这些区协同工作,它们是如何协调的?总该有一个主导者.不可能各别事情有不同的主导者,如果是,也该有总体的协调者.总之要有一个CPU.
电脑休眠时,CPU是不休息的,它处在某种循环中.人在睡觉时,人脑CPU大概也不休息,它主持着把海马体中最近的记忆移入皮层.如果梦都是这样产生的,那么就只能"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不会涉及几年前的事,甚至是出现儿时的经历.如果除了记忆的转移外,像电脑硬盘的碎片处理一样,天天也要对皮层进行整理,包括压缩,索引等等,那么梦到幼时的情境就很自然了.一切处理过程,都要在CPU中进行,要使用它的缓存.睡眠结束之初,缓存还来不及清空,还能追忆一段梦境,如果当时不追忆,过后就不会有任何印象了.可能因为缓存空间有限,只能残留最后处理部分的痕迹.过去的研究表明,梦只发生在将醒的动眼睡眠中,就是因为缓存只能保存将醒时的内容.
大家都清楚,所有梦境是模糊的.你能肯定出现在梦里的某个人是谁,但总看不清他的面孔.可能记忆根本不存贮图画,只存贮概念符号.虽然脑海里不能完全再现任何一个人的面貌,但在千百人中却可以认出刚见过的一个人,可见这些符号还应附有那些说不出、意识不到的特征.梦(以及记忆、思维)是以概念形式进行的,所以梦的过程很快,且常常跳跃,一件事没完,就转到另一件事上.
这样,睡醒以后,CPU的缓存中遗留什么时候的记忆,就会有什么样的梦.但梦的具体情节几乎完全不是记忆的实际事情,只不过是与该事有关系而已,像是由它衍生出来的.如果当时外周神经有重要信息闯入,则会是另一种有关的事,例如如果尿急,就会梦到到处找厕所.总之,梦中的具体情节,并不是实际经验过的,甚至是根本不可能发生的,如果受过强烈刺激,常常很恐怖以至惊醒.
除自我忆识外,我觉得大脑有以下两个最难理解的神奇功能,一个是记忆的检索,它很有目的性,能很快取得所需要的东西,但有时又会怎么样也想不起来,不想它时却会自动崩出来.与此类似的是电脑网络的搜索引擎,其速度已经不错, 可能已超过大脑,但与大脑的习性似乎远不相同.另一个功能就是思维创新,它包括以下4方面:
1,首先是刚才讨论的梦,它应该是在睡眠中处理人脑存贮内容时引发的过程.因为梦只同存贮内容有关系,好象是由后者演绎出来,充实后者,说明后者的,实际也是一种创新.
2,逻辑思维.包括分析综合,形成抽象概念,以及演绎推理,得出新结论.实际上,按照严格的形式逻辑或数理逻辑,那是得不出新知识的,只不过变换了表现形态.不过实际思维并不这样简单,即使象几何证明,每一步都要在许多可能性中寻找、试验,都不是单纯地推出来的.我觉得这里还要加上另一种思维形式,姑且叫作”讨论”:让大家提出各种意见,经比较才作出决策.个人的多数决策也是通过脑子中的不同意见的斗争才拿定主意的.
3,直觉.一个人不经过思索而能作出基本正确的判断和决策
4,灵感.我在《创新机制》一文中认为,没有创新成就的人,不是没有灵感,而是因为自己没信心或被太多的清规诫律挡回去了.
以上四项思维创新,形态各异,但性质相近,甚至相通.例如沉醉于思考时,脑子里反复盘算,无声唠叨,有时甚至自言自语,入迷时可能做白日梦.而在梦里解决问题的也不少,如化学家凯库莱梦见蛇咬自己的尾巴而作出苯环结构.可惜这一切,都没有研究清楚,也就没法控制,其作用似乎是”无中生有”,在诺依曼计算机里是不可能的.但现在的计算机已很复杂,许多现象也不能重复,搞不清原因,也必被认为是偶然性,是”无中生有”.在没有搞清其机制之前,我们只能满足于宏观的、统计的研究:假定每种思维创新,在各自的范围内,可以出现一切想得到以及想不到的可能,最后由实践来选择.这有点象达尔文关于生物进化的自然选择学说,自然提供基本不可测的变异.不过现在对染色体的深入研究,逐步揭开变异的实质,人工可以局部影响变异的发生了. 相信思维创新的研究也会一点点取得成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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