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为卫生部长的理想职业路径：从医学专家到技术官员 徐：你说自己不想做牙医，那么你想做什么？哈佛毕业也不可能马上就做卫生部长。 雅：我的性格不属于那种能在一个地方做得住的。 徐：我首先想说的是，学牙医专业的将来就应该去做牙医，因为做律师、做医生、做投资银行家、做政治家、做新东方老师、做北大老师都是一种职业，我想你首先要确立一种明确的职业意识，你说自己不喜欢牙医职业，那就是要改行，你还能做什么？ 雅：是这样的，我五岁的时候父亲就出国留学了，所以我从小就有要出国这样的意识。 徐：我是想让你有职业的意识，不是出国的意识。你却跟我谈到你有出国的意识，这是想说明什么呢？ 雅：我想从政，但是我不知道自己有没有这样的头脑。因为您知道，北方人跟南方人相比，南方人比较精明，他们都说我不适合从政，我的心太好，而从政的道路肯定是很难的。 徐：在中国，从政还不是一条依靠技术可以实现的道路。但是我们也可以设想一下：你想要从政，对于从政的界定又是要做卫生部长，那么你首先当然要从卫生局长、卫生厅长做起，卫生局长又最应该是由医院院长出身的，你爸爸就是院长，那么他肯定又是做过主治医生，主任医生的。 雅：但是我爸爸的经历比较特殊，因为口腔科是小科，他从牙科医生做到院长是很不容易的。从我这一代来说，要从牙科医生做到院长都比较困难。 徐：你就先从口腔科做起，两三年后再出去读一个公共卫生管理的硕士，然后再回来从事公共卫生管理工作。这里面你起码也得做三年医生，懂得中国医疗第一线的实际状况，你才能够知道今后怎么做卫生部长。司法部长都是做过律师的，卫生部长也应该都做过医生，教育部长一定都是做过老师的。所以，假设我支持你从政，那么你首先要保证做三年医生，然后再出去读一个学位——一定要出国读，中国的医疗改革一定是要借鉴世界上先进的医疗经验的。医疗制度在美国、加拿大也都是重大的问题，在中国，这个问题尤其严重。我对你的建议就是一定要出国去读一个医疗管理类的学位，然后再回来，你就可以不行医了，就去做与医疗相关的行政工作，比如院长助理、厅长助理等，或者做公共医疗研究机构的研究人员，朱镕基从政之前就是中国工业经济研究所的研究员，你也可以走从研究员到官员的这条路。 雅：如果继续做牙医这条路，我们的大部分同学都去考研了，可是我读了您的《邮箱里的灯光》，我没办法说服自己去跟他们走同样的道路。 徐：你的问题是特殊的，你并不厌恶做牙医，只是还想要从政。我对巴涯的指导就是要他去开诊所做牙医；但是你想要做部长，我对你的建议就不是要你去开诊所。但是，第一，你一定要接受西方医疗管理方面的教育，你要没有这种背景，就做不好，会成为一个庸官，原因很简单，中国医疗制度要改革，只能从改革过的地方来借鉴经验；第二，你一定一定要有从医的经验，才能够更加切身地体会到这个行业基本的状况到底是怎么样的；第三，你一定要有从事医疗管理的经验，或者是医疗管理方面的研究经验，这样你就能一步步地走上去，当你脱离了医疗第一线，就算是从政了。如果从时间表上来说，就是要做三年医生，再读两年国外的研究生，然后回来开始你从政的生涯。你是可以从政的，我鼓励你这样做，但是我要求你先做三年医生，也要求你要出国留学——但是你不做医生依然可以从政，那就不属于我的咨询范畴了。坦率地说，我徐小平梦想的人才，不论是卫生部长、卫生厅长，还是县里的卫生局长，都应该是从做医生做起来的。 我先说说我的理想，你再提出自己的问题。你说自己想要从政，我不反对；但是你必须要界定什么叫做从政，从政就是要成为一个政治人物、党派人物，我认为走医疗行政管理这条路，不叫从政，而只是从事一种技术性的管理工作，懂我的这个意思吗？比如你将来不想做牙医了，就去做管理，那么从医生出身去做管理的例子有的是，这应该成为你去走的道路，我徐小平坚决支持你这样做。如果你真想走徐小平所支持的那种理想人生的话，就一定能够在30岁时特牛地站到我面前，成为中国社会推动的力量，而不是那种已经在走下坡路的人，或者只是在维持自己的既得利益的那种人。这样，你应该在未来做至少两到三年的医生，然后再出国，读两年的公共卫生管理硕士，深入研究西方的医疗制度、国家医疗政策等等，这个过程中谈恋爱、结婚都不要耽误，那么五年以后，你已经28岁了，再回到中国，这个起点已经很高了——你是有实践经验和良好教育背景的未来医疗政策管理者。这时候无论你是进中国的医学研究院，还是国务院的医疗改革小组，还是回到当地做一个医院院长的助理，办公室主任都可以；再一步一步地，以推动中国的医疗体制改革为己任，最后成为一个优秀的技术官员，而<是政客。 成为卫生部长的理想留学路径：先有过硬经验再读北美名校医疗管理硕士 雅：我的问题是现在等不了这两三年了，我大二的时候托福就考了650，现在马上要去澳大利亚留学。 徐：不要去，要去就去美国。 雅：可是我已经办完了。 徐：你这样的分数是应该去美国的。我要是你，我就去美国，或者是加拿大，因为这两个国家的公共卫生体系特别经典。 雅：我现在要去的是悉尼大学，我有一个打算是在那边再申请哈佛。 徐：其实我鼓励你先在国内做一年医生，然后明年再去哈佛。假如你能够做三年医生，你是一定可以去像哈佛这样的一流学校的。你不要浪费掉自己的美好未来。 雅：我觉得自己去澳大利亚就是想从澳大利亚再转到美国去，我来见您，就是想鉴定一下这条路是不是走得通。 徐：这样说，悉尼大学当然也是世界一流大学——我给出的理想道路是工作两三年，然后再出国去读书——既然你现在已经拿到悉尼大学的通知书了，从悉尼再转到美国也是可以的。所以徐小平也不能强迫你就不去了，但是假如你去年来找我，我会觉得那样走更好。因为我不会说悉尼大学不好，我只是说你去美国大学未必不比它好，但是既然你已经拿到录取通知书了，由你自己来决定未来。 雅：能不能在澳洲先拿硕士，再到美国直接读博。他们承认吗？ 徐：当然承认。 雅：我现在要去学的是医疗信息管理，我不知道将来是不是该换一个专业，还是要这么一直读下去？ 徐：你假如学了医疗信息管理后，再回来干三年，帮助卫生部建立一个公共医疗方面的信息系统，再去哈佛读书，这也可以；另外，去读公共卫生管理不需要博士，它是应用型的专业，读到硕士可以了；你要去读博士，然后再回来到北大做教授，作为博士再去从政也可以。每条路都能通罗马。 雅：再申请美国大学需不需要自己的钱，还是有奖学金？ 徐：应该有奖学金，但是假如你没有经验的话，我不知道。你可以走自己的路直接申请哈佛，也可以回来工作两年，再申请哈佛，条条大路通罗马。 雅：您让我在国内积累经验，可是我现在已经办成了，马上要走啦。 徐：你当然可以放弃了。 雅：我已经交了好多的钱。 徐：那就去读一年，我建议你再回来，回到卫生局来工作。 雅：国外也会有些实习的工作机会。 徐：可以，我说过可以的。我讲的是我感觉上要更好的路，你自己说的那条路也可以的。这就好像在问：徐老师，我是喝咖啡好，还是喝橙汁好？徐老师，我是用IBM好，还是用SONY好，这是没有必要的问题。 雅：我上一年之后，应该有机会能去哈佛，那还要再回来吗？我这样一直读下去，毕业时岁数就已经很大了，还没有赚钱。徐老师，您看我是牙医专业的本科，如果实在不行，我大不了就回来做本行，那时候本科毕业的起点就有点低了，我能不能同时在那边读一个牙科硕士，这样要回来也算是有两手准备。 徐：不需要，做牙医不需要硕士文凭，除非你想成为这个领域的专家。如果你要在公共医疗管理方向上走下去，在职业发展的开始阶段，最好不要三心二意。 成为卫生部长的观念准备：可以先有钱再从政，反之就是犯罪 徐：你应该把握住自己的定位，你特别想做的到底是什么？ 雅：我确实想从政，但是我觉得从政没有钱。 徐：从政有钱是要被枪毙的。从政是不能有钱的。当领导的人有钱，一定是在犯罪。你来我这儿就说，你已经决定要从政了，可是却连这一点都不知道。 雅：我能不能先开一个诊所，然后再去从政？ 徐：那么，为什么你现在不马上去做呢？你的问题其实是很滑稽的。如果我是你的话，我就会先做三年医生，然后去国外学医疗管理；二年以后再回来继续开诊所，用五到十年的时间，把诊所从1家开到100家；最后以一个庞大的诊所系列的老板的身份，在40到45岁之间，利用自己的影响力去做一个国家公共卫生系统的官员，这样也能够实现你做官的梦。这时候你不是亿万富婆，至少也是一个百万富婆了。所以你刚才的一个问题否决了你自己，靠从政是不能赚钱的，你要想赚钱，就不要去从政。那么怎样才能赚钱？你去开诊所，开诊所怎么样才能开得好？答案就是出国去学习。 雅：在国外开诊所不行吗？ 徐：我让你在国外开诊所了吗？我疯了？当然只能在中国开诊所。 雅：我在国外学完一年以后，回来再开诊所也可以。 徐：你没有做过医生，怎么就能开诊所？怎么也得把医生先做好，然后你才能独立开业。我在《邮箱》里讲过的基本理论，你根本就没有看进去——我说过，牙医的天职就是拔牙，拔完了之后再谈别的。 雅：我觉得在国内实习一年太窝囊。 徐：美国的医生可都要实习好几年，牙医就是对着病人的口腔，美国人的烂牙和中国人的烂牙有什么不一样？ 雅：我想听听您的建议，处在我这样的情况下应该怎么办。 徐：放弃吧。 雅：我不愿放弃。 徐：你想做什么？转到哈佛再读个博士？那你就不用做医生了，去做一个医学管理方面的研究者，那就等你读完了博士再说吧，我不能对你的整个一生负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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