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您的态度和观点都很客观,我很赞赏。 目前的“濒死研究”在中国有点走向两个极端的趋势,其中一个,是由某些宗教人士和唯心论者所鼓吹的,认为濒死研究证明了灵魂、上帝的存在等等;这种观点自然不值得一驳,但是另外一种“科学迷信”或曰“惟科学论”却走向另外一个更危险的极端。某些科学人员对已有的科学理论体系过于自信,趋向于认为一切试图置疑现有科学体系的行为都是“非科学”或者“伪科学”。这同样值得警惕。这让我想起了中世纪,教廷认为他们的世界观体系已经完美地诠释了一切,任何试图挑战的人都是“异端邪说”。当然,现在的科学工作者并不是由于维护私利而有此倾向,而是自身的思维也在某种程度上被长期在一个“模子”里束缚的结果。“不能为现有体系所诠释和包容的,皆为伪科学”,这是一个非常危险的思维倾向。 自然科学并不能解释一切,有时候某些科学人员所迷恋的只是技术细节上的“科学”而非真正有探索开拓精神和不受束缚的质疑精神。真正的科学精神在看到一个修正、甚至推翻现有科学体系的可能性时会兴奋不已而不是惧怕和抵抗。霍金教授是宇宙起源研究的大家,但是他本人却始终认为要得到最终的答案,科学家必须与哲学家联手:“即使有一天,我们能够发现这样一族方程,它们如此完美地描述了这个宇宙的一切,但是我们仍然面对这样一个无法回答的问题——为什么一定要存在这样一族方程和恰好为它们所描述的宇宙?我们的工作如果获得成功,就能帮助当代出现一些黑格尔式的人物,借助这一族方程,在另外的领域找到答案。” 相比之下,神经医学界的某些同仁却对一些目前的脑科学体系和神经科学难以解释的现象表现出本能的反感,这才是让我失望的。我并不是一个唯心者,我对一些宗教人士和有神论者借机鼓噪非常厌恶,但是我却认为“科学家”的排斥和麻木会将未来可能产生革命性发展的生命学研究拱手让给这些人。对生命的本质,对本体意识的认识,对大脑工作机理的认识,我们的了解可以说只是九牛一毛。科研人员的工作,本应该为未来的生命学研究打下坚实和理性的基础,现在国内却完全无人问津。 您举的近代光学的例子非常好。近代光学的产生,一定要有相应的基础,比如对一些异常光学现象的研究和存疑。目前的濒死学研究,就可以成为一个未来生命学的基础和契机。 我相信关于濒死现象某些实验能够说明问题,如果实验是可靠的,那么实验引起的疑问应该也必须引起我们的关注。而不少医学工作者不进行细致的研究就对其进行否定,是不可取的,只能让借机鼓噪者的声音越来越大。比如我所讲的两个关键问题,医学工作者如果真的进行深入研究,当可以发现这两个实验的可靠与否,科学与否,离体实验公正吗?客观吗?濒死者的口述真可以证明是在脑电波消失后的记述吗?如果否定,正好可以批驳之。但是如果是真,那么我们又该做什么,恐怕不是对其嗤之以鼻,而是研究“为什么”,比如离体现象到底说明什么?如果不能为现有医学体系解释,也要大胆承认,并求助于其他学科,包括现在被医学界大加指责的量子物理学和玄学、哲学解释方法。至于致幻理论,要拿出合理的理论,什么物质在什么条件下致幻?为什么很多人产生相似幻觉?而在别的情况下即使使用致幻物,每个人也应该产生各不相同的幻觉。濒死研究者声称濒死感发生在脑电波消失后,这种说法有根据吗?得到证实了吗?如果得到了证实,那么我们又如何解释? 我想如果学界把精力放在这些具体研究上,而不是当头棒喝,会更有意义。 目前我非常关注这两个问题,如果其实验结果是得到肯定的,那么我们也许必须调整一下我们的思路了,而我目前在国内只找到将其斥责为伪科学的声讨,却看不到相关的科学证伪。遗憾。 |